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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 2007-12-25 17:24 | IP已记录 引用 @我行我素@

    喂走到一个饭馆,一个女人走过来,密密麻麻的黑痣嵌在皱纹里,眼光突兀地蓝了起来,嘿嘿的声音不断冲出蛤蟆大的嘴巴,小屋蓝色的野花摇摇欲坠,就像被声音吹拂着。

    喂轻蔑地哈拉了一些,觉得那女人就像长时间得不到满足的老妓女。虽然那女人的皮肤水灵的如同盛夏光年的莲花。

    “要嘛吃的?”女人咯咯地吐出几个字,脸上的痣欢快的跳动着,蛋黄般的月光稠得化不开,贴在喂干瘪的脸上。屋里的烛光忽冷忽热,每个顾客在揉着月光的烛光中最大限度地抽动饮食器官,啧啧地叫着。厨房里的猫有一搭没一搭地叫唤了一下。

    “嘛好?杂烩面吧。”喂的嘴巴把这几个字徐徐吹进女人的耳朵,那耳朵就像一个胡萝卜挂着。

    贝多芬的月光曲在烛光里夹杂着老鼠的唧唧声扫荡了小屋的没一抹尘埃,厨房里浓郁的水蒸气直射出面条的香味。一个老汉哼着《发如雪》,突然打破了一对青花瓷。一对情侣一边亲热一边下着飞行棋,旁边一个小孩蹑手蹑足背起了《静夜思》的英文版,中文版的他早已忘记。

    一块枯黄的面膜状的面条漂浮在喂暗黄的面汤里。喂拿起一支牙签插进自己的肉里,几滴暗红的血滴到暗黄的面汤中,迸出的血腥味的汤浸润了桌子上喂的艾滋病化验单。他嘿嘿哭着,眉毛扭曲成一道颤抖的弧线,想起了医生白大褂里穿错的女人的内裤,医生的眼睫毛有着艳红的胭脂,对着他,面无表情。那时,一个清洁工人走过,垃圾桶里夹着许多避孕套和撕碎的红包纸。病人的扭曲的哀伤浸透了空气。一只鸟儿停在了“谢绝红包”的排上,看着宣传栏的艾滋病预防宣传似懂非懂地笑着,结结巴巴地响。一个老头半个小时前已经在急诊室门前敲着,听着屋内的兴奋的呻吟唰唰流泪,孙女冰冷的肌肤穿过他的五脏六腑。

    他把面拿到昏暗的厨房倒在正滚的大锅水中,把流血的中指塞进女人的嘴里。女人的皱纹扭成一团,抱起喂撕咬起来。

    外面的情侣激烈的亲热着然后突然说了分手。那是喂和他以前的女朋友。

    那时,喂正在他妻子身上玩命似的摩擦着,口中叫着另一个网友的名字。喂的妻子呼呼睡着,梦见了上面的一切。喂的儿子梦见上面的一切情景,包括妈妈梦见的梦境,他把他写在了自己QQ空间。一位网友留言说:“美国人的上帝是白色的,魔鬼是黑色的。黑鬼的上帝的黑色的,魔鬼则是白色的。世界本来就黑白分明但善恶不分。”主人回复说:“操你妈的,说的真他妈在理。”然后喂的儿子发现自己QQ空间里的花绚烂地诡异,他戴上耳塞,一首叫《被风吹过的夏天》歌慢条斯理地飘进自己的耳朵里。

    二

    哈罗牵着他父亲在酱紫色的阳光下带着。父亲脖子上的铁链被腐蚀得锈迹斑斑,羁绊住几缕发黄的头发。一个女人怪异的香水推入哈罗的咽喉,这是喂的女人。喂的女人姑且成为丽丝,她此时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衬衫,幽怨的眼神仿佛枯萎的玫瑰,怀中一条叫波斯的绒毛犬轻蔑地看着哈罗的父亲。哈罗的父亲以前是一个有名的铁匠,曾经他用烧红的铁链勒死了自己的老婆。这是哈罗梦见的。没人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铁匠的老婆确实死了,脖子有一些被烫坏的肉。脖子上长着长毛的痣被烫得毛痣模糊。铁匠未曾申辩,有一天他梦见自己被儿子用自己铸的铁链套在铁链帮别人算命。那一刻,他说自己已经看透生命。

    那时,风糟蹋了波斯整洁的毛发,它的脖子挂着一只麦当劳的史努比,面带微笑,好像麦当劳叔叔的笑容。丽丝有一天看见一只流浪狗在波斯身上抖动着,她开车撞死了那只野狗,野狗的牙齿刺入了车胎,使得她的车颠簸不已。每天夜里,她觉得波斯的叫声卑贱地如同被抛弃的妓女。从此,她不再搂着她入睡。

    见到哈罗的时候,丽丝刚带波斯去做了堕胎手术,她见到哈罗摊位“认命知命”的牌子便走了过来。瞳孔里的野草被风肆意吹着,远处一个和尚化缘完骑着一辆摩托车正狂奔而去,天空的背景随意地变幻着云的形状。一下子像狗,一下子像人,都随风飘散。

    “先生,我的丽丝可以活几岁,你给算算。”她对着铁匠虔诚地问着,声音抛在风里凝结成一个问号。

    “它已经死了。”铁匠闭着眼睛,斑白的胡子随着嘴唇的抖动轻轻地抽动着。

    “为什么?”

    “你没梦见过它已经死了么?”哈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发黑的手指头,断断续续隐隐地抽动铁匠脖子上的铁链。焦虑的情绪把他的五官揉成一团,眼神里刺出两条谄媚的光丝。

    丽丝问了自己的婚姻,把自己的梦境向老人复述了一遍,突然觉得那唱歌的老头就是眼前的铁匠,嘴角的惊讶高高地挂着。

    “以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嫁鸡随狗,嫁狗随鸡。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人老泪纵横,泪水爬满风的皱纹,摆摆手,收起了算命排。

    那时,天空宛如哈罗呆滞的表情,遥远的天边一棵树哗哗飘着落叶,橘红色的云绽放着,像一朵奔放的向日葵。

    三

    喂儿子的QQ被盗了,等到后来找回时,所有的空间日记被删掉,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被抽掉了记忆。仿佛一天都没活过就已经老了。就像卡巴斯基在他电脑里删掉了自己自认为的病毒。他打开多年前妈妈买的日记本,扉页写着:“定格成长的记忆!”往后翻都是蜡黄的白纸。

    他拼命写着空间日记,写着写着就睡在朦胧的夜里,梦见妈妈靠在爸爸的肩上,甜蜜地看着蝴蝶,画面在金黄的菊花海里孤独地开放着。

    丽丝梦见喂怀中躺着一个女人在思恋着自己,紫荆花开满了天空。他对天空说:“丽丝,我爱你!”那声音在天空把紫荆花弄得莎莎飞舞。

    而床上的喂在柔软的床垫上看见自己在冰冷的冰上梦见自己做着没有内容的梦。蝴蝶花开满了冰川。

    老人那里,梦境走进了三年前的火炉,那时火苗拉长了铁匠一家人的歌声,一股铁的味道在炉中欢快地跳跃着。儿子用英语背着《静夜思》,忘记了李白。哈罗说着梦话“哈罗,世界!”

    天涯边,一个老僧和一个小沙尼大声在夜里合背着:“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钟声敲落了一片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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